“钥匙我放在玄关了。”她说,“等你想清楚,再来找我。”大门关上的声音很轻,
却像一记重锤,将温言钉在原地。他缓缓蹲下身,从抽屉里取出那枚戒指,
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,却再也捂不热了。16温言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,
戒指冰凉的触感硌得掌心发疼。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——七年前的那个雨夜,
债主砸碎了家里最后一块玻璃,温母缩在墙角发抖。是施语嫣撑着伞出现在门口,
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牛皮纸袋。“我爸的积蓄。
”她把袋子塞给温言,手指冻得通红,“先把高利贷还上。
”纸袋里的钞票还带着老式樟木箱的气味——那是施语嫣母亲留下的嫁妆箱。
温言后来才知道,那是她父亲攒了半辈子的养老钱。温言休学那年冬天,
温母走丢在城郊的雪地里。是施语嫣踩着齐膝的积雪,一瘸一拐地把老人背回医院。
创业最艰难的时候,施语嫣放弃了国外读博的机会。温言在抽屉里发现录取通知书时,
她已经连续吃了三个月的泡面,只为省下钱给他买一套像样的西装去见投资人。那天夜里,
他抱着她瘦削的肩膀,听见她小声说:“没事,等公司上市了,你再供我读博。
”记忆的最后,是半年前的庆功宴。施语嫣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,
站在角落里看他被众人簇拥。有同事起哄问“温总怎么追到施总监的”,
他笑着回答:“她是天底下最心善的女孩。“”温言突然冲向门口,戒指从指缝滑落,
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。16施语嫣本来想去找朋友住几天,
可这些年来她认识的所有的朋友都是和温言的共友,所有人都会说温言人品可靠,
她投资眼光好,以后会有好日子过。施语嫣带着行李,一时空茫无措,不知道该去找谁。
电话接通时,施语嫣的喉咙突然哽住。“爸......”她轻轻喊了一声,
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。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熟悉的咳嗽声,
还有老式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声——是《锁麟囊》,施语嫣母亲生前最爱听的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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