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颤抖着拉开冷藏室的门,冷气扑面。上层搁物架里,一个巴掌大的半透明药盒静静立着。
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,里面装着止痛药。程沉放进去的,当时他动作轻柔,
语气里有种刻意的温和:“备着,万一哪天急用。
——一张荧光粉红色的、林夏最喜欢的、曾经贴在她各类备忘录和书籍扉页上的那种便利贴。
粉红色,在冰箱的冷白光下显得异常刺眼。苏晚伸出手,指尖冰凉,指腹带着汗湿,
费力地将药盒拿到眼前。便利贴上的字迹是程沉的,清晰、方正,带着他一丝不苟的习惯。
写着药名,还有……她的视线猛地凝固在最后一行。一行黑色的印刷体日期,
被荧光粉色纸片温柔又残忍地框住:失效日期:三个月前。那个日期,
像一只巨大的、冰冷嘲笑的眼睛,死死地、讽刺地回望着苏晚苍白冒汗的脸。
药盒从她瞬间脱力的指间滑脱。“啪嗒!”落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,
发出一声微不足道的轻响。黑暗再次涌来,吞没了那刺目的粉红色和无情的日期。
只有右下腹那块被钉死的、持续燃烧的疼痛,成为了她意识里唯一真实而暴虐的存在。
3 深渊回音冰冷坚硬的地砖纹路,隔着薄薄的睡裤布料,
将沁骨的寒意源源不断地送入苏晚的骨骼深处。她像一只被强行剥去外壳的软体动物,
蜷缩在浴室最阴冷的角落,将滚烫的额头死死抵着同样冰冷的陶瓷浴缸边缘。每一次呼吸,
都牵扯得右下腹那块痛源发出撕裂般的呻吟。冷汗浸透了后背的棉质睡衣,
布料湿冷地黏在皮肤上,每一次肌肉的痉挛都带来摩擦的刺痛。那痛感已不再是间断的提醒,
而是变成了一把烧红的、持续在腹腔里搅动的烙铁,每一次搅动都让她眼前发黑,
喉咙里压抑不住地涌上酸苦的涎水和无法吞咽的呜咽。手机!求救!这念头像黑暗中的磷火,
在剧痛和意识模糊的缝隙里顽强地闪烁。那个冰冷的金属方块,是她唯一通向生的浮木。
它被放在不远处的洗漱台面上,正对着镜子。光滑的白色石英台面边缘,
在浴室黯淡的夜灯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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